自从遭点污,抛掷到如今。
入上舍,若能评为上上取得头名,被称之为“魁首”,等同于科举状元。一旦有机会,皇帝就拿这些上舍的勋贵、武将子弟当棋子,扔进官场搞平衡。
女倌人说罢,若葱根般的手指拿起桌上的象牙骰子,手腕一抖,轻轻在桌上一抛,启口清唱。
秀嘴微张,贝齿轻动,金莲不挪,遑论七步,樱唇开合间便吟了一段。
免得稍微动一动士绅利益,就有罢考之事,拿捏朝廷。
因着在武德宫官学里的,多有当年开国的勋贵子弟,大顺也算是有了一群和江南大儒无关的基本盘,有了动手杀人的刀。
刘钰虽非嫡长子,却也不是侍妾所生,母亲也是正牌的诰命夫人,时不时去后宫参加皇后举办的宴会的那种。
臧否当年英雄,自家祖上可当得起一个“侠”字。原本是八大王张献忠的结义兄弟,后与张献忠理念不合,投了大顺太祖李自成,最难的时候也不离不弃。
轻点数下,取出令签,便举着翠玉酒盅,媚眼如丝地看着对面的刘钰。
就在当年前明的太监官房处,兴建了大顺官学,取名武德宫。
后高一功复京师,重病子幼,江南未定,遂又传位于李过养子、小闯王李来亨——这位原本历史上的南明临国公、在茅麓山坚持抗清到1664年自刎而死、大明最后的征虏大将军,竟成了大顺的高宗皇帝。
如今煤山那棵老外脖子树又多了八十圈年轮,多年的战乱平息,新朝鼎定,国泰民安,四海升平。
此处紧靠皇城,严嵩又没法掀开棺材板出来说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,此地黄酒也确实别有滋味,自然成了勋贵子弟们吃酒的地方。
女倌人嘻嘻一笑,一改刚才吟诗时候的悲色,一如平时习惯,姿态柔媚地一挥手。
“若无当年之事,我等祖辈皆在陕西土里刨食,也就梦里能寻个米脂的婆姨,如何能在这京城里与你这样的美人儿饮酒?”
和刘钰一起吃酒作乐的,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年轻人,一个女倌人陪坐众人,正在行酒令。
啥?
色调故意素雅,靡靡之音却是不绝。
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,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,身份也就是这么个身份。
临终之际,笑曰:“昔老闯王高迎祥以军授李氏,今李氏以天下之半还高氏,商贾营借贷者,可以详参之。”
逼急了,实在不行就用武德宫的勋贵子弟顶上去,总不能让士绅倒逼皇帝无计可施。
“对,今日是刘兄的大好日子,这签掷的大妙!果然应景。”
“若无当年之事,我等祖辈皆在陕西土里刨食,也就梦里能寻个米脂的婆姨,如何能在这京城里与你这样的美人儿饮酒?”
后高一功复京师,重病子幼,江南未定,遂又传位于李过养子、小闯王李来亨——这位原本历史上的南明临国公、在茅麓山坚持抗清到1664年自刎而死、大明最后的征虏大将军,竟成了大顺的高宗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