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屠子脸色涨红,他虽是屠户,在村中也算富足,便是去趟县城里,跟衙门里的公差也是能搭上几句话的。人贵在富足,有银子便有脸面,还从未有人因他是杀猪的而羞辱于他的!这暮姑娘,明摆着是讥讽他将人当成猪来验!他验尸,一不违律例,二认为自己没有验错,凭什么受人讥讽?
一位老人看向自己身旁的小孙子,笑着摸摸他的头,“暮姑娘啊,她是县衙仵作暮老的女儿。三岁便跟随暮老出入城中义庄公衙,习得一手验尸的好本事,可谓青出于蓝,能耐不在暮老之下。”
人间只道君子如竹,未曾想,世间竟有女子有此风姿。
“这不可能!人应是被勒死吊去房梁的,我不可能看验错!”赵屠子道。
只是众人不明白——为什么?
村人们齐刷刷望向暮青,老辈人故事里的吊死鬼,舌头都可吓人了……赵家婆娘的舌头没伸出来是怎么回事?
赵屠子今日看验尸身,并无不妥。只是这暮姑娘,似对此颇有微词。
两个字,洗了他的冤屈,活了他的性命。
古水县,赵家村。
屋外依旧无声,半晌才渐有人想通,发出阵阵恍然之声。
村中人淳朴,不识文墨,亦不懂赞美,但便是村中幼童也能看得出,与眼前少女相较,村中阿秀的好容颜不过是脂粉颜色。
“赵大宝,这回你无话辩解了吧?”赵屠子面有破案的荣光,对身前三位老者道,“族公,村长,保长,带他去见官吧!”
“我、我那只是一时气话,怎知她半夜里想不开,竟吊死了!”
屠户杀猪宰牛,对刀伤最为了解。市井混混成日殴架,对打伤颇有眼力。因此,此两种人看验尸身后的看法,颇得官府采信。
外头,村人们撑着伞又开始等。
“好容颜?有多好?比村里阿秀姐还要好吗?”幼童好奇问。
“也并非官差。女子终是不能为官的,暮姑娘未曾在县衙奉职,只是验尸手段颇为高明,知县大人允她随父出入义庄公衙,暮老不在城中之时,若发了案子,便由她看验。”
“可怜?”
“你冤枉?赵大宝,昨儿夜里街坊邻里都听见你和你家婆娘吵嘴了,你家婆娘吵嚷得厉害,你还嚷着要打杀了她。后半夜她便吊死在了房梁上,此事也忒凑巧。”
“可不是么……女子。”老人笑了笑,一叹,“怕是我大兴唯一的女仵作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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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赵屠子,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诬陷我!”赵大宝急红了眼。
“也并非官差。女子终是不能为官的,暮姑娘未曾在县衙奉职,只是验尸手段颇为高明,知县大人允她随父出入义庄公衙,暮老不在城中之时,若发了案子,便由她看验。”
为首的老人花白胡须,身形佝偻,听闻此话回头看了眼屋里哭着的一双幼儿,脸上终是露出不忍,叹了口气对那两名青壮年道:“罢了,去趟县里,请暮姑娘吧。”
屋外无声,百十来口人眼巴巴盯着赵屠子,好奇心被吊得老高,急等他的下文。